【文轩】十八岁
【DICE｜ROMANCE】
伪骨科/非典型be
🎲Ⅴ 卡牌：命运
上一棒：@哄哄小狗
“哥哥，把我也带走吧。”
“哥哥，我活不过十八岁了。”
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刘耀文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很平静的地开着车去认领父母的尸体和遗物。他爸妈乘坐的那辆飞机失事，整个机舱内的乘客无一人生还。
管家开车带着刘耀文来到警局，一路上管家都在默默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刘耀文的表情，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老管家叹了口气，比起他父母，陪在刘耀文身边更多的就是他和家里的做饭阿姨。
到了警局后警官带着他们去认领刘父刘母的遗体以及救援人员找到的遗物，头顶的灯有些昏暗，刘耀文瞥见缩在角落的一个小孩儿，那个小孩儿脏兮兮地看着也就十来岁，昏暗之中他们两个的眼神恰好对上，不过很快刘耀文就收回了视线。
管家那边收拾的很快，警察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临近门口时刘耀文的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向后看去，之间刚刚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哥哥，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了，你把我也带走吧，我很乖，会自己赚钱的……你看。”
小孩儿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破旧的纸币，一毛一块的硬币也有，他把所有的钱塞进了刘耀文的手里。
“这些都是我捡瓶子换来的，哥哥把我带走吧。”
刘耀文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儿，虽然小脸被灰土弄脏，依旧能看出小朋友的底子很好。
“小轩！快撒开，人家大哥哥要离开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别人好吗？快回姐姐这里。”
穿着制服的女警察想去拉他的手，他却躲在了刘耀文的身后抱着大腿不撒手，哭着喊着要让这个大哥哥也把自己带走。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是……”
“哎哟别提了，这孩子的父母也是在这次飞机失事中遇难的，好在小轩没跟着一起去，我们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小轩，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拿着一个小编织袋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找瓶子，他父母不管他就把他扔到他叔叔家里，叔叔一家人都对这孩子有意见，听邻居说小轩他婶婶经常虐待孩子，要不是邻居们可怜这孩子，估计早就饿死了，现在他父母去世，他才十岁，一帮亲戚都躲着避着不愿收养这孩子，我们警方也在尽力帮小轩找领养人家……”
“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家，那就让他跟我走吧，我看他挺愿意跟着我的。”
刘耀文把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裹在掌心里，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见识到了真的有比自己父母更残忍的人。小轩的手不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光滑细嫩，反倒是布满了一道道被尖锐物品划破的口子。
“姐姐，哥哥说了要带我走的，你跟我保证过了只要有人愿意收留我就让我走的，我们可是拉勾勾了！”
“这位先生，你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刘耀文生来就是个面瘫，可能是家族遗传面瘫脸，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女警察起鸡皮疙瘩，尬笑了两声就带着他们去办理领养手续。
小轩就紧紧跟在刘耀文的身后寸步不离，小手还被刘耀文拉着很有安全感，从他看到刘耀文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他这个大哥哥肯定不是坏人，跟着他肯定有肉吃。
手续办理的很快，回去的路上小轩也很乖，扒着窗户看外面街道人来人往。
“小朋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刘耀文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莫名其妙从警局里捡到的小可怜虫，心里升起一股怜悯。
“哥哥我叫宋亚轩！”
“哦～我叫刘耀文，我可以喊你轩轩吗？”
“可以的哥哥！”
即使小脸脏兮兮的，宋亚轩笑起来依旧跟个小天使一样，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想的，这么乖又漂亮的孩子说扔就扔。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有家了。”
“哥哥会嫌弃我吗？我婶婶说我是扫把星只会给别人添乱，而且我还有病，他们说我活不久了……如果我死了哥哥会哭吗？”
“哥哥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准这么想知道吗？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起就注定有人会爱你，所以我来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宋亚轩一愣，从他记事起他从未感受到亲人对自己的爱，他常听的只有“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有你我们家真是倒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我们是一家人”，多年积累下的委屈就因为刘耀文的一句安慰全部爆发，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谢谢哥哥……我会努力赚钱报答你的……”
因为从小就没有被爱过的经历，他开始学会怎么变得更坚强一些，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父母的抛弃和亲戚们的冷眼相待都让他被迫成长。
“赚钱是大人要做的事情，而你还是个小孩儿，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好好长大就行。”
刘耀文抽了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擦泪，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跟小孩子打交道，虽然自己也就比他大了8岁，可是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伤心他也有些手忙脚乱，没有带娃经历的十八岁少男一时冲动领回家一个孩子说出去别人怕是觉得荒谬。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宋亚轩去洗香香，之后在他洗澡的空隙里吩咐管家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给宋亚轩住再去买一些儿童用品和衣物。
因为送来的不及时导致宋亚轩洗完澡之后没有衣服穿，刘耀文只能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最小码的T恤和短裤给宋亚轩换上。
宋亚轩身上没几两肉，用皮包骨头形容都不夸张，身上不是这里有几道伤就是那里有几道，有的是新的，有的都已经落了疤痕。
“这些都是你那些亲戚打的？”刘耀文一面给他抹药一面质问他。
“婶婶打的。”
“你这是欠她们家钱了她这么打你？”
“我……因为我犯错了婶婶才惩罚我的，哥哥别生气……”
宋亚轩被他的语气给吓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刘耀文的手指。
“没有生气，是心疼你。”
刘耀文叹了口气，伸出手在他头顶揉了揉。他出生在富贵人家，却从未见过人间疾苦，这次他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诸多孩子的一个真实写照。他以为他的父母已经是最狠心的，看来只是他对人情世故了解的太少了。
“我不疼的哥哥！我可是男子汉！”
宋亚轩拍拍自己的胸脯，他向来会观察身边人的情绪，刘耀文能把他带回来他已经很感激了，最起码他不用再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轩轩很棒，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去买好吃的。”
“好～哥哥晚安！”
“晚安。”
宋亚轩第一次睡在这么柔软的大床，在刘耀文走后激动地在床上滚了两圈来感受这不真实的触感，他真是命好，遇到了这么好心的人。
“李叔，我收留他……是对的吗。”
“少爷，您也才刚成年不久，这老爷跟夫人不在了，以后公司还需要您来打理，收养这个孩子对于您来说无疑是一个压力……”
“可是如果我不带他走，他甚至都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多他一个不会造成什么压力的，留着他吧。”
管家：……6，那你问我？
……
第二天刘耀文一早就带着宋亚轩去了趟医院做全面的检查，结果不查还好，一查查出来一身病，不是这儿出了点问题就是那儿出了点问题，更严重的还有致命的遗传性心脏病，报告单出来的时候医生的脸色就变得不对劲，更甚直接把刘耀文叫到了里面的单间里面谈话。
“先生，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所以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您说。”
“从这个报告上面显示孩子患有遗传性心脏病，再加上身体多次被殴打导致部分器官衰竭，这个孩子很可能活不了几年………”
“医生，他还是个小孩子，一定会有办法救他……”
“您先别急，我们医院也会尽力医治病人，这样，我先给病人开点药让他吃着稳定一下病情，但是药有三分毒，更重要的还是让他保持一个好心情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好，谢谢医生。”
宋亚轩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玩着护士小姐姐给他的积木玩具，刘耀文透过玻璃看着这个悲惨的孩子，瞬间就觉得这些年父母的漠视已经是宋亚轩所承受的冰山一角。
“哥哥，这是我拼的大房子！好看吗？”
宋亚轩举着刚刚用小积木拼起来的房子给刘耀文看，像极了之前刘耀文拿着奖状给他的爸爸妈妈看一样，那种清澈的眼神可以说一模一样，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句“一张破纸有什么用，你要更优秀才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夸奖”。
“真棒，轩轩喜欢积木吗？”
他伸手在宋亚轩的脸蛋上捏了捏。
“喜欢！那个漂亮姐姐给了我好多块小积木呢！”
“是吗？那轩轩有没有跟姐姐说谢谢？”
“说了的！姐姐还夸我很乖！”
“轩轩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被人夸奖说自己是好孩子，之前在叔叔家住的时候他们都说他是个坏孩子，爸爸妈妈都很讨厌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他的，看来他们说的是错的，他不是没人爱，只是爱他的人迟到了。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直接带着他去购物商场买了一大堆积木，说是为了奖励他今天的表现。宋亚轩抱着一盒有一万多块的积木眨巴了一下眼睛，哥哥不带这样玩的……
周末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去他婶婶家拜访谈明了自己想要以父母的名义收养宋亚轩，可能是见刘耀文来头不小，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张口就是要五十万，刘耀文也没吭声，扔了一张黑卡就带着宋亚轩离开，从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刘耀文前所未有觉得轻松，他和宋亚轩在这个世上又有了亲人……
“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是的，我们永远都是。”
……
转眼过去了八年，虽然说宋亚轩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刘耀文依旧隔三差五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报告单上面显示的都一样，说是宋亚轩身体没什么大碍，刘耀文每次都要仔细看完报告单才放心。
距离宋亚轩的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而最近这一段时间宋亚轩每天从学校回来之后总是急急忙忙跑回房间反锁上房门，就算是开饭了也是好一会儿才从楼上下来，刘耀文问他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事宋亚轩也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刘耀文很了解他，他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撒谎，撒谎了就会结结巴巴眼神乱飘，所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一个月里刘耀文忙前忙后一边管理公司一边给宋亚轩准备成年礼，看到办公桌上相框里的照片他就忍不住感叹，他在八年带回家的小孩儿已经从一个小不点长成大人了，他们的第八年开始了……
这八年来刘耀文看着一个直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儿长到了自己眉毛的地方，不养孩子不知道，养了就知道那种又欣慰又心酸的感觉，我看着你长大，却又不想让你长大的心理让他很矛盾。
宋亚轩变化很大，可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爱撒娇的事实。一犯错就会用上目线，抱着刘耀文的胳膊黏黏糊糊地喊他哥哥，往往这个时候刘耀文就会在他饱满圆润的臀部拍一下就当是原谅他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宋亚轩长开了之后学校里不少小女生偷摸着给他塞情书，如果不是他那次去学校给宋亚轩送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生当面给他递情书，虽然宋亚轩拒绝了，但那还是成为了刘耀文心中的一根刺。
察觉到自己对宋亚轩有非同于亲情的感情时刘耀文很苦恼，他怕自己的喜欢对宋亚轩来说是一种困扰，从那开始，一切在之前的亲密举动都变了味，宋亚轩对他撒娇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就红了脸。
而宋亚轩呢，却在更早的时候偷偷喜欢上了这个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但是天公不作美，两个月前宋亚轩拿到自己的骨癌确诊书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他不敢告诉刘耀文，也不想告诉刘耀文了，这么多年他让刘耀文花了那么多精力就是因为他这个破病，这次骨癌晚期，他不想治了，八年前医生说他活不了几年，是刘耀文重新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不是刘耀文，他或许活不过那个冬天……
说舍不得那是假的，可是他知道，他的病治不好了，所以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想珍惜每一次和刘耀文相处的时光。
宋亚轩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一本回忆录，从八年前到现在的他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刘耀文不喜欢拍照，所以他们两个的合照都是宋亚轩偷偷拍下的，如果刘耀文看到了，会生气吗……
明天就要十八岁了，晚上他躺在床上，骨头疼的厉害却抵不过心，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明天，管家爷爷告诉他刘耀文最近一直在筹备他的成年礼，如果刘耀文知道了他活不过十八岁，会不会很难过……
即将要死的人能感受到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还不能再好好看看刘耀文的样子，那个在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
宋亚轩死在了十八岁的晚上，在刘耀文的怀里咽了气，唯一没有留下遗憾的是他在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刘耀文握着他的手说出了我也爱你。
刘耀文哭着问他：“为什么对哥哥撒谎，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哥，对不起，我活不过十八岁了……”
在他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刘耀文再也没了亲人，也再也没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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